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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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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雨蒙蒙, 前方車馬靜靜地立在那裏,在此時顯得有些詭異。

片刻後, 就看到那群人齊刷刷地下馬, 而後中間奢華的馬車也打開門,從裏面下來一老一少兩人,公子大概二十出頭, 穿著一身雲紋白色錦袍,眉眼秀麗,老者大概五六十歲, 須眉皆白,面色恭敬, 似乎以公子為主。

公子和老者下車後,徑直往亭子這邊走過來。

虞汐璇看向祁孤雁, “祁兄, 難不成是你的熟人?”

祁孤雁也是疑惑,“在下還以為是無雙賢弟你的熟人?”

兩人四眸對視, 既然雙方都不認識, 那就有趣了, 總不能對方是來躲雨的吧。

若是躲雨的,一開始就應該直奔這裏,剛才看那模樣,應該是認出了亭子裏的某人。

虞汐璇覺得祁孤雁的可能性比較大。

影楓也想到了這個,頓時戒備起來。

年輕公子和老者頂著細雨走到亭子跟前, 看到祁孤雁,公子面上帶著喜悅, “原來沒有認錯人, 真是祁莊主。”

答案揭曉, 虞汐璇稍微後退一步,掃量公子這一行人,看他們隨行的裝扮,就知道家世不錯。

祁孤雁一頭霧水,“請問閣下名號,我們以前見過嗎?”

公子拱手道:“我和其莊主確實沒見過,不過對萬仞山莊的祁莊主仰慕已久,一直想見一面,至於我的名字,祁莊主應該也聽過。”

虞汐璇見他一直賣關子,說道:“閣下說了這麽久,一直沒有說名號,是不是故意難為人啊!”

公子將註意力移到虞汐璇身上,神色有些疑惑,“不知這位大俠名號?”

虞汐璇似笑非笑,“我在問你,你居然還反問我。”

“哦!抱歉,在下看到祁莊主,太過高興,一時忘記了。”公子歉意地笑了笑,然後對虞汐璇和祁孤雁拱手道:“在下虞廿,乃是有魚的東家,此次想和萬仞山莊談一筆生意?”

“虞廿!”

虞汐璇和祁孤雁的聲音齊聲響起。

祁孤雁既驚詫又疑惑。

而虞汐璇,臉上與其是驚訝,不如說是玩味。

面前的公子,眉似彎月,唇如朱,膚色透亮,眼睛明亮有神,面容俏麗,和姜天霖有的一拼,當然個頭差了一截。

有趣!有趣!這些年來,外界對虞廿有諸多推測,最多的就是虞廿的年齡可能是三四十歲,面前的這個公子看著二十出頭,看來查到了一些真消息。

祁孤雁震驚,“閣下竟然這般年輕!”

公子嘴角揚起,“祁莊主過獎了,比起您,我做的那些不值一提。”

祁孤雁:……

對於面前人的身份他目前也是存疑,這個時候,這個節點,有魚的東家為何來萬仞山莊。

虞汐璇也是滿臉笑意:“虞公子過謙了,在下雖然不是生意人,也聽過有魚的大名,在我心裏,有魚可比萬仞山莊要能耐的多。”

公子面帶疑惑地看著虞汐璇,“不知這位俠士名號?”若是她沒有猜錯,這人應該錦城人口中那位祁孤雁的救命恩人吧。

“在下藺無雙,虞公子難道是來萬仞山莊談生意的。”虞汐璇笑瞇瞇道。

呵呵!事情越來越有趣了,之前城中的謠言,將萬仞山莊和藏劍山莊牽連在一起,現在又有人冒充虞廿前來,萬仞山莊實在是受歡迎啊!

公子:“原來藺少俠,江湖上傳說,是您救了祁莊主,在下欽佩不已。”

虞汐璇抱著佩劍:“下次若是虞公子遇上了麻煩,我也會奮力相救,到時候有萬仞山莊和有魚的兩個救命之恩在手,在下一輩子吃喝不愁了。”

“藺少俠開玩笑了。”公子面上的笑容有些尷尬。

她發現這位藺少俠對她的態度有些熱情了。

祁孤雁見狀,輕咳了一聲,“虞公子來訪,萬仞山莊自然盡心招待,還請虞公子先出發前往山莊,我們稍後就到。”

他說完看向影楓,“影楓,你帶著客人先走,讓魏老他們好好招待。”

影楓只得拱手道:“是!”

公子眉心微皺,“既然這樣,我等在萬仞山莊等候祁莊主。”

公子和老者也沒再客氣,帶著護衛離開了。

一行人看著他們離開的背景,眸中神色各異。

虞汐璇揚手感受微涼的春風,淡淡道:“風起了!”

祁孤雁:“無雙賢弟,你似乎對那位虞廿公子很感興趣!”

虞汐璇點頭:“當然,原先大家以為有魚的東家年歲至少是而立之年,現在這般年輕,讓我怎麽不驚訝,祁兄,你被比下去了。”

祁孤雁失笑,“在下可打不下有魚那麽大的產業,本身也沒有多大的追求,只求萬仞山莊的祖業不要在我手中敗了就行。”

虞汐璇歪頭,“你這追求可不小,守業的難度可不比創業難,少年,你要加油啊!”

說到最後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祁孤雁眼中帶著問號,“何為加油?”

“哦!這是我們那裏的俚語,就是努力的意思。”虞汐璇淡然道,“對了,我看你剛才的態度有些冷淡啊!難不成是擔心有魚對你們萬仞山莊不利。”

祁孤雁微微挑眉,“無雙似乎認定對方是有魚的東家?”

“我一個江湖人哪能分辨這些,只是覺得有趣罷了,你萬仞山莊是天下第一的巨富,有魚是第三,難不成對方想聯合你將端木家吞了。”虞汐璇摸著下巴,胡言亂語道。

拜托,世界上沒有人比她再清楚虞廿的身份了。

這種事情巧合到,讓她懷疑是不是有人察覺自己的身份了,所以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戲。

祁孤雁沈聲道:“無論對方是真是假,都是沖著萬仞山莊來的。”

虞汐璇白了他一眼,“你這不是說廢話嗎?”

祁孤雁:……

……

原先他們還想等雨停後,去遠處的山上挖春筍,現在山莊來了客人,還和對方撞上了,虞汐璇和祁孤雁也就回去了。

等到了門口,之前那群人的馬車還在外面。

虞汐璇繞著轉了一圈。

別說,準備的挺齊全的,無論是馬車還是馬鞍上都有有魚的錦鯉標志,尤其馬車,鑲金嵌寶,雕梁畫棟,四面用絲綢裝裹,風吹時,有一種特殊的西域迷香飄出來,至於裏面,她看不到,不過看這個馬車的外表,已經十分紮眼了。

虞汐璇笑道:“看來靈海州的治安不錯啊!之前我見你被追殺,還以為這裏武德充沛,你看,人家坐著這麽豪華的馬車過來都沒事,說明是祁兄你拉的仇恨太多。要不,等到一會兒見到那位虞公子,和他商量一下,將首富這個位置讓下來,說不定你們萬仞山莊就安全了。”

“無雙賢弟莫開玩笑了。”祁孤雁哭笑不得。

“莊主,藺少俠,你們回來了。”魏管家聽聞他們回來,連忙帶著人出來迎接他們。

祁孤雁:“魏老,馬車上的客人,你們招待的如何?”

魏管家笑道:“已經將人請進廳堂了,莊主是要現在見面,還是先換一下衣服。”

祁孤雁搖頭,“先見面吧。現在不早了,讓廚房備席。”

魏管家道:“是,老奴明白。”

虞汐璇眼珠子一轉,拉過魏管家,小聲地在他耳旁說了些話。

魏管家疑惑:“可以嗎?”

虞汐璇:“這也是為了你們莊主大人的安全。”

魏管家稍微一思索,點頭表示讚成。

祁孤雁等到魏管家離開後,笑問道:“你們再搞什麽鬼?”

虞汐璇將佩劍盤在手上繞了一個圈,白了他一眼,“在和魏老商量給你下毒呢!怕不怕!”

“那我拭目以待!”祁孤雁笑盈盈道。

虞汐璇:……

這人就不怕自己是對家請來殺他的。

……

祁孤雁和虞汐璇進入廳堂,那位公子正在側身和老者談話,看到他們進來連忙起身。

祁孤雁致歉,“抱歉,路上耽擱了,讓虞公子等了這麽長時間。”

公子說道:“祁莊主客氣了。是我等唐突了,沒有事先送拜帖。”

雙方坐下,沒等祁孤雁開口,虞汐璇先問了,“虞公子,虞廿是你的本名嗎?”

公子神色微頓,搖了搖頭,“自然不是,只是化名,在下這同輩間排名二十,所以化名虞廿,本名虞笙,取自何處笙簫繁花落。這位是家中老仆,你們可以喊他老沙。”

虞笙指了指身旁的老者。

虞汐璇:“虞笙,這名字比虞廿好聽多了。”

嘖!唉!可惜是個假名。

虞笙:“只是化名而已。”

祁孤雁見虞汐璇問完了,接過話茬,“虞公子此次前來是何事?”

虞笙:“在下想和祁莊主說個婚事,不知可否?”

虞汐璇一聽,嘴角帶著一絲促狹,“祁兄,看來你最近桃花很旺啊!”

祁孤雁嘴角微抽,“無雙賢弟不要開玩笑了。”

說完,他看向虞笙,“祁某最近瑣事繁多,並不考慮婚事,再說我與虞公子素不相識,這件事還是不要提了。”

對於他的拒絕在自己的預料之內,虞笙歉意一笑,“是我唐突了,在下先前見祁莊主龍章鳳姿,所以想替家妹提一嘴,既然祁莊主不願意,在下不提了。”

虞汐璇撐著下巴,聽著二人開始說起關於生意方面的事情,眉宇間的笑意淡去,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虞笙。

餵!冒充自己的身份,就是為了牽紅線,這也太大材小用了。

簡直讓她太失望了。

虞笙察覺旁邊那位藺無雙的視線,對方眼神中的可惜,讓她壓根忽視不了。

祁孤雁也註意到了,輕咳了一聲,示意虞汐璇不要太過分了。

虞汐璇註意到,沖著虞笙一笑,“虞公子,你既然要拉紅線,總要讓祁莊主和令妹見上一面,說不定好事就成了。”

“無雙賢弟!”祁孤雁無奈地瞅著他,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。

虞笙見狀,咳嗽了兩聲,眼神閃爍,“若是祁莊主有這心思,在下肯定願意牽線,多謝藺少俠幫忙說話。”

“哦!那就可惜了。”虞汐璇不再說話。

等到吃飯的時候,祁孤雁和虞笙還在互相繞圈,一個溫潤有禮,一個謹慎和善,似乎誰也沒討到巧。

虞汐璇在一旁慢慢地吃茶看熱鬧。

午膳時分,眾人落座。

桌上菜品繁多,有魚翅、鮑魚這樣的海味,也有鹿筋、大口菇、川竹筍這樣的山珍,還有清炒小菜,例如清炒酸筍、清炒生瓜、酸辣土豆絲,蛋羹等食物,看著十分有食欲。

祁孤雁:“準備倉促,還請虞公子見諒,都是本地的特產。這個土豆絲是從京城那邊傳過來,聽說乃是高產作物,因為現在產量較少,送到靈海州,居然比魚翅、鮑魚這些東西價格還高,不知虞公子是否認的。”

虞笙說道:“祁莊主說笑了,在下和莊主一見如故,可以告知您一個秘密,這所謂的土豆是在下命人獻上的,莊主若是喜歡,在下可以送些給莊主。”

“哦!這事倒是初次聽聞,不過虞公子真是高義,能將這種高產作物無償獻給朝廷,在下實在是欽佩。”祁孤雁面上的笑真誠了幾分,他當然查出這種作物是從縹緲宗獻出的,雖然朝廷沒有公布,不過最大可能就是虞廿的手筆了,對方既然知道這事,冒充的嫌疑少了幾分。

虞汐璇垂眸,看來這個虞笙對虞廿了解不少。

虞笙道:“說來在下最近十分憂愁,聖上因為這事要將他的十公主嫁給我,所以我才跑出來了。”

祁孤雁恍然大悟:“原來江湖中謠傳縹緲宗和皇室的結親,主角就是虞公子。”

虞汐璇聽得眼皮直跳,這家夥知道的事情有些多啊!

虞笙見虞汐璇一直不說話,好奇道:“藺少俠怎麽不說話了。”

虞汐璇:“被虞公子說的事情震驚到了,獻出良種這事利國利民,虞公子能有這覺悟,讓在下實在是慚愧。在下逍遙江湖,雖說平時也震懾宵小,順手救一兩個人,可是比起公子做的事情,實在是不值一提。”

虞笙:“藺少俠也不必妄自菲薄,在下亦是羨慕您的意氣風發,行俠仗義。”

虞汐璇聞狀,沖著他一拱手,“彼此彼此。”

祁孤雁舉起酒杯,“既然這樣,就讓我們先飲一杯酒。”

虞笙也配合地舉起酒杯。

三人飲酒完畢後,正要舉筷吃飯。

虞汐璇見狀,擡手止住兩人的動作,“等一下,魏管家,快將東西拿上來,檢查完畢後,我們好吃飯。”

“這是幹什麽?”虞笙看著魏管家托著一個紅布遮蓋的托盤上來。

祁孤雁眸子裏也是疑問,不過面上沒有顯露出來,無雙和魏管家是自己人,不會害自己,而且這位虞廿公子身份還存疑。

虞汐璇沖著虞笙歉意一笑,“抱歉啊!虞公子,你也知道,最近莊中不太平,祁兄接二連三遭到襲擊,不是刺殺就是下毒,所以每次吃飯前,我們都要檢查一下。”

魏管家將托盤的紅布掀開,露出一排排銀針。

虞笙神情微楞,驟而恢覆正常,“居然是這樣。”

虞汐璇連連點頭,然後拿著銀針往桌上的飯菜紮去,一盤菜一根銀針,不到片刻,桌上的飯菜個個紮著一根銀色的針,仿佛在上香一般。

虞汐璇等了片刻,然後將桌上的針一個個拿下來。

紅燒鹿筋,正常!

清蒸黃魚,正常!

芙蓉湯,正常!

……

芙蓉蛋羹,變黑!

魏管家倒吸一口氣,似乎不相信,趕緊又拿了一根針試一下,還是黑色。

祁孤雁和虞笙也是一驚。

魏管家連忙將蛋羹撤下,檢查了其他菜色,發現沒有變黑後,長舒一口氣,“還好提前驗到了,否則害到莊主就危險了。”

虞汐璇幽幽道:“魏管家,我也挺危險的。”

魏管家連忙捂著嘴。

忽然虞汐璇捂住肚子,整個人蜷縮起來,一下子蹲在地上。

祁孤雁看到她這副模樣,連忙跑到她跟前,擔心道:“無雙,你怎麽了?”

虞汐璇背著虞笙,將他一把拽下來,在祁孤雁歪倒時,掐了他一下,語氣痛苦,“祁兄,你……你怎麽也這樣了。啊!好疼。”

祁孤雁:……

他什麽感受都沒有,要不要 配合啊!

沒等他猶豫,看到虞汐璇眸中的警告,連忙捂著肚子皺著眉頭。

虞笙有些驚慌失措,為何就自己沒事。

魏管家急的直跺腳,“這是怎麽回事?明明就喝了一杯酒,飯菜沒動啊!酒!”

魏管家反應過來,連忙倒出來一杯酒,用銀針一測,半截黑色爬上來,他也顧不得其他,連忙喊人將虞汐璇和祁孤雁扶下去,喊仇大夫去了。

片刻後,虞笙也被請到了花廳,仇大夫提著藥箱過來,要給虞笙把脈。

虞笙擔憂道:“這位大夫,請問祁莊主現在如何?為何我現在一點感受沒有?”

仇大夫診完脈後,說道:“老夫猜的沒錯,閣下放心,飯菜沒問題,是魏管家大驚小怪了,莊主和藺無雙是先前游玩的時候吃錯了菇子,簡直是胡鬧。”

虞笙詫異,“那為何酒水遇到銀針會發黑?”

“你們喝的酒水中加了一些雄黃酒,所以會起反應,這點不用擔心。”仇大夫解釋道。

虞笙關切道:“祁莊主和藺少俠現在如何了?”

仇大夫:“已經喝了藥休息了,莊主休息前,說等到明天再招待虞公子。”

虞笙:“這就不用了,還請告訴祁莊主他們,一定要註意休息。”

仇大夫笑瞇瞇地點頭。

……

等到他離開後,老沙進屋,兩名護衛在一旁警戒。

虞笙躺在榻上,皙白的手不停地在陽光下晃動,看著地板上的影子,不禁笑出聲。

老沙:“公子現在感覺如何?”

虞笙:“你不是聽剛才那大夫說的嗎?”

老沙眉間攏起大山,“公子覺得祁莊主他們信了你的身份嗎?”

虞笙翻身,半趴在榻上,兩指化作腳,追著前方的陽光,無論怎麽行走,她和光的距離和身後的影子的距離永遠沒變過,透過陽光射下的光柱,院中的青竹挺拔玉立,如立雲端,亦如那人般,自己永遠不可觸摸。

“信了如何,不信如何,我能做的只有這些。”虞笙滿不在乎道。

老沙嘆氣:“總之還請公子保護好自己,大小姐會擔心你的。”

虞笙嗤笑,“她,會嗎?”

……

仇大夫來到祁孤雁的院子時,祁孤雁正在廊下看書,沒看到虞汐璇。

仇大夫看了一圈,終於在一旁的梨樹上看到人,沒好氣道:“你現在趴在那裏,不怕被虞笙他們看到,知道你裝病嗎?”

虞汐璇聞著鼻端的花香,伸了一個懶腰,“現在不冷不熱,還沒有蚊蟲,躺在梨樹上既舒服,又有詩意,怎麽不可以。對了,仇大夫,你去診脈了,可以揭開謎底吧,那人是男是女。”

雖然她有五六成把握,可說不定又是一個姜天霖,這種情況下,就需要仇大夫出馬了。

仇大夫將藥箱放在地上,沒好氣道:“怎麽?難不成你看上她了。”

虞汐璇從梨樹上翻下來,陣陣梨花飄落,好似蝴蝶般,她理了理袍子上的褶皺,說道:“可不關我的事情,人家看上的是你家莊主,若是女子,估計所說的婚事,就是她自己了。”

祁孤雁聽到這話,扶額頭疼道:“無雙賢弟,不要開玩笑了。”

虞汐璇看向仇大夫,眼含期待:“仇大夫,那位虞公子是男還是女?”

“嗯——”仇大夫捋了捋胡須,眼中閃過一絲精芒,“自然是鋼鐵男兒了,只是長得秀氣些。”

“啊!我眼力有那麽差嗎?”虞汐璇神情頗為郁悶。

仇大夫瞅著她,“你也別說人家,若不是你有喉結,且舉止爽朗利落,老夫都要懷疑你了,你若是女子的話,真要為禍天下了,不過等到你未來生了閨女,就要頭疼了。”

聽到這話,虞汐璇就不滿了,“仇大夫,我原以為你也是開明之人,原來在你的心裏,女子長得好看就是有罪啊!”

仇大夫瞪眼,“老夫才不這樣想呢,是天下人這樣想,不過不管是男女,容貌太過出色都是禍事。”

“說的你好像脫離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似的,大家都是凡人。”虞汐璇不理他,轉身走到廊下,對祁孤雁說:“祁兄,看來我將你的紅線牽錯了。”

“無雙賢弟!無論那位虞公子是男是女,在下不會和他結親的。”祁孤雁合上書冊,想要敲對方的腦袋,被虞汐璇躲過去。

虞汐璇坐在他對面,將矮桌上的杯盞挪開,換上棋盤,一邊擺棋子,一邊說道:“看在祁兄之前那般配合我的份上,我可以告訴你,那名虞笙不是虞廿,至於對方具體是什麽人,就要祁兄自己調查了。”

春風吹起廊下的垂簾,陽光鋪滿院子,角落裏的梨花樹憑借光影在地面作畫,枝杈婀娜,巧奪天工,擺放棋盤的年輕俠客神態自然輕松,就那樣漫不經心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。

祁孤雁也不驚訝,只是嘆氣,“看來我對無雙賢弟了解的還不夠。”

兩人認識了將近一個月,他對對方身份仍然知之甚少,反而對方時不時給自己一個驚喜(驚嚇)。

虞汐璇微微側頭,“祁兄居然信了,就不擔心我說謊嗎?”

祁孤雁笑道:“以賢弟的操行,即使是說謊,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,在下何必追究。”

仇大夫揭穿他:“莊主,恐怕就是藺無雙騙你,你也覺察不出來吧。”

祁孤雁:……

虞汐璇不經笑出聲,用棋子敲著棋盤,“既然仇大夫說對方是位公子,莊內不是有個溫泉嗎?不如我們明天一起泡溫泉吧,大家坦誠以待,溝通感情,順便看看能不能破掉對方的偽裝。”

仇大夫:……

你們倒是想得美,對方是瘋了才會跟你們一起泡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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